“我会怀念白鸽老师的”,被人称为中国红十字会“死敌”的周筱赟如是说。就在半个月前,这位因炮轰多个慈善组织闻名的媒体人,还在同红会“仓库阴阳合同”事件死磕。如今,红十字会宣布赵白鸽卸任中国红十字会党组书记、常务副会长职务时,竟让周筱赟惋惜不已,“赵白鸽是体制内好人。”

然而,这位“体制内好人”,没能让红会完全摆脱“郭美美事件”的阴影。这家“百年老字号”目前仍在“康复”中。“赵白鸽一个人改变不了”,香港商报副总编辑@我是西蒙周如此感慨。

错不在她,不少同赵白鸽打过交道的媒体人都这么为其辩解。不过,赵白鸽无法容忍自己的挫败,三年前曾豪言壮语——“如果两到三年,还是翻转不了‘黑十字’印象的话,我自动请求辞职”。不过,赵白鸽女士不必请辞了,她的任期已到,交棒给了徐科。

“救火队长”并不好当。赵白鸽为了重振红会荣光,付出了巨大努力,可效果并不如人意,公众的刻板印象固若坚冰。媒体人@徐一龙在指出红会在国内外的机制差异后认为,赵白鸽所作出的努力,难以改变迟钝的官僚作风。

赵白鸽一人之力无法治愈的机构顽疾,直至她离任之际,才收获了一把理解甚至同情。赵白鸽拥有英国剑桥大学的生物医学博士学位,学识和资历超出常人；郭美美则靠“干爹”傍来“红十字商会总经理”称号,实际上不过是个热衷炒作的90后三线女星——舆论的风潮让炒作者搅得天翻地覆,赵白鸽奋力一搏却难占上风。为何会这样?这场不对等的“战斗”,值得品味的太多,或许,赵白鸽的谢幕能让“围观者”更冷静一点。

北京青年报评论员@蔡方华观察舆论视线之外的赵白鸽,认为她并不是碌碌无为,而是无能为力——“她反复召开新闻通气会,给每一个发难的大V打电话说明情况,一再向公众普及‘红十字会是人道机构而不仅仅是慈善机构’的常识,她承诺全程公开社会捐赠的接收和使用情况,提议成立红会社会监督委员会、并对丑闻展开‘独立’调查。”这位微信公号“团结湖参考”的执掌者,看到了赵白鸽的所有努力,可惜的是,“如同投进深水的小石子,几乎连波纹都没有留下”。

同样看到赵白鸽良苦用心的,还有作家@曾颖。他翻出过往报道,指出赵白鸽提出的改革路数仍有可取之处:“赵白鸽曾提出红会改革需要在六个重点层面展开,包括调整战略定位,整顿治理结构,建立专业服务的人才队伍,以及邀请社会中立人士参与对红十字工作的监督与评估等。”2012年,赵白鸽就曾对各级红十字会提出过“必须严格执行信息公开制度,做到资金募集、财务管理、招标采购、分配使用等捐赠信息的透明,保障捐赠人和社会公众的知情权、监督权”的要求。

如今人们也许会期待,赵白鸽的后继者为红会带来新的生机。今年58岁的国家卫计委副主任徐科,较赵白鸽更为年轻,资历却同样丰富。只是,与赵白鸽一样,有着卫生专业深厚根底的徐科,又该如何面对公众对这家百年老店不无挑剔的审视?

白鸽已放飞,红会依旧在。口碑是自己挣出来的,但愿在汹涌的质疑声中,红会能够加快祛除顽疾的步伐,通过点滴努力和改变,重拾公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