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美国联合航空公司一名亚裔乘客在芝加哥机场的航班上因机票超售安排问题被强行从座位上拖拽赶下飞机的视频,在网络上持续发酵。这让我想起这些年我遇到机票超售的事。每当坐飞机遇到误点,我常常和人唠叨起在希腊被航空公司“红包”砸中的往事。

记得那一年到希腊雅典出差报道体育赛事,结束工作搭航班回比利时布鲁塞尔,由于堵车导致抵达机场稍微有点晚,到柜台办理登机手续时被告知:“机票卖多,没座位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我有些紧张,连忙问柜台人员接下来怎么办。柜台人员态度和蔼地指着不远处几个人说:“他们也一样没座位,等会航空公司会来主管跟你们协商。”大约过了几分钟,航空公司来了一位负责人,很抱歉地提出一个解决方案:搭乘第二天一早的航班回布鲁塞尔,航空公司每人补偿400欧元,另安排四星级酒店免费吃住,免费机场接送。

听到这个安排,我有一种“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感觉。一则,在国内搭乘飞机时航班晚点是家常便饭,从来没享受过“红包”补偿；二则,当时活也干完了,第二天又是周末,在雅典多逛半天也是乐事。很快,航空公司派车来,把我们几个送到地中海边一家四星级酒店安顿下来,发给自助餐券,叮嘱第二天一早集合时间和地点后就放羊了。接下来,我享受着地中海的海风,听着涛声入睡,第二天一早顺利搭机,口袋里还多了一个400欧元的“红包”。记得,当时从布鲁塞尔到雅典的往返机票还不到400欧元,航空公司在我这儿可真是做了“亏本买卖”。

从此后,在国外搭飞机我算是长了个心眼。有一次,我和同事们从乌克兰基辅飞北京,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转机时遇上了航班晚点的“闹心事”。航班本来是午夜12点左右从伊斯坦布尔出发,但不知何故推迟到第二天凌晨5点多才能出发。当同事们按照国内经验准备在候机大厅熬几个小时之时,我认为不能“干等”。经过一番周折我找到相关航空公司交涉,达成的方案是航空公司安排我们到机场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休息几个小时。听到这个安排,同事们乐坏了——在五星级宾馆床上安安心心睡上三四个小时不比机场长椅上干熬强?

几年前我和同事们在华盛顿搭机到艾奥瓦州时,其中一位同事不幸“中枪”。与雅典不同的是,这一次即便有“红包”补偿我们也不愿意拿,因为要一起去工作。经过协商交涉,航空公司启动“悬赏程序”,动员已办理登机牌的乘客乘坐稍晚航班。大约过了10来分钟,有乘客接受“红包”,同事则顺利登机。

在欧美,机票超售是合法的,但航空公司通常会给自愿让位的旅客免费机票和酒店住宿,另有“红包”奖励。而且,按照美国机票合约规定,如果无人自愿让位,被选中的乘客是可以被“踢下”飞机的,但经济补偿也是必需的,最高可达单程机票款的4倍或以1350美元为上限。美国联邦交通部统计,2015年全美有46000多例被“踢下”飞机的个案发生。不过,法律规定残疾人和无人陪伴的孩童会排在被“踢下飞机”名单的最后。

所以,航空公司“逼”着乘客拿“红包”晚点走看起来有些不合人情,但并不违背美国法律规定。问题是,从操作上来说,被“踢下”飞机一般发生在检票登机之前,鲜有乘客登上了飞机再被强行赶下去的案例,更不用说诉诸暴力了。

回到美联航这事,事实并不是超售机票的问题,而是航空公司要安排自己4名员工坐这趟航班,拿机票超售说事有偷换概念、转移话题之嫌。美国铁路客运系统不发达,坐飞机是美国人出远门旅行的第一选择。看到血淋淋的视频画面,难怪美国舆论都替那名可怜的亚裔乘客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