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个无言的除夕 2015-02-26 21:19 文健生、王阳峰 来源：东南网 责任编辑:房小奇 |
图为曾爱良儿子曾胜用手机拍摄除夕年夜饭的情景
2月18日下午5时许，在南昌铁路局萍乡工务段泗汾线路车间皇图岭工区工长曾爱良的家里，老曾一家开始吃上了年夜饭，尽管这是老曾家第十个没有欢声笑语、没有彩灯烟花、没有美酒佳肴的除夕，但对于年逾五旬的老曾来说，心里却有着少许的欣慰………
1997年，曾爱良当村妇女主任的妻子张细文在为一对夫妻调解纠纷时，被男方从二楼推下，造成脊椎压缩性骨折，全身瘫痪。经多方治疗，半年后病情好转。但好景不长，在8年时间里，妻子陷入“瘫了治、好了瘫”的怪圈，2005年，妻子不光是彻底瘫了，就连话也不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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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爱良帮妻子翻身
为照顾妻子，曾爱良牺牲太多。十多年来，老曾没在外面留宿过一晚；为给妻子治病，他带着她跑遍了周边大小医院，2005年8月，妻子动脑部手术，老曾连续四、五个晚上没合眼，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打针氨基酸再挺着。十几年来，为妻子治病老曾自费花了40万元，借遍了亲戚朋友。老曾最穷的时候，身上从头到脚一身行头不足一百元，口袋里看不到一张“红”票；老曾是养娘带大的，养娘74岁，身体多病，独自住在50公里外的老家，老曾每个月都得赶回去一趟，为娘买米、买油、买药。
为了干好工作和照顾好妻子，老曾干脆将妻子接到工区宿舍。妻子瘫后不能说话，只有一只手能动弹，为了方便妻子“叫”他，老曾在妻子枕边放上了一个小榔头，妻子需要“叫”他了，就摸着榔头敲上几下。妻子大小便失禁，老曾不嫌脏，里里外外一遍遍换洗；瘫痪病人一个姿势睡久了心里烦，老曾就勤给她翻身；妻子长期不锻炼，体重长到150斤，老曾不嫌重，照样从床上抱上抱下。十来年，老曾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同事和领导到老曾家探望，在屋里闻不到一丝异味，妻子没长一处褥疮，人人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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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爱良上班情景
他每天清晨6点起床做早餐，喂妻子吃完早饭，妻子接着睡。7点半，他出了宿舍门，三两步赶到工区食堂，为职工做早餐。为让职工吃好点，曾爱良舍不得请厨子，把单位发放的400元伙食团补贴全用来改善伙食，自己操持起了职工的一日三餐。中午12点，曾爱良下班赶回工区宿舍的“家”中，妻子已经醒了，在床上盼着他回来。老曾喂妻子吃饭，做完杂事又该上班了。下午6点，老曾烧好工区的饭菜，又赶回家，从晚7点半到到23点，是老曾伺候妻子的时间，他为她喂饭、擦身、翻身、洗衣、打扫屋子，几个小时转眼过去，曾爱良疲惫地爬上床。不管是什么时候，老曾只要听见“咚咚”床架响，他就知道是妻子在“叫”他，便赶紧起床，伺候妻子大小便。
曾爱良与妻子的交流，除了锤子，便是纸条。他要离开家了，他总是写张纸条拿到妻子眼前，妻子看后眨一下眼，便是告诉他：我知道了，你去吧。她知道，丈夫会按时回来守着她，十几年了，从没有误过，因为他照顾她，已成了一种习惯，她等着他，已是一种承诺。这种爱，不需要言语交流，不需要山盟海誓，只需要，一眨眼。
这样的日子，曾爱良已经过了18年。他是工区的工长，又是一名有着20年党龄的老党员。铁路的工作任务原本就很繁忙，工作上的事，他从没有因为妻子的缘故拖过单位的后腿，每次领导来工区检查验收，他所在的工区管辖线路设备质量都是数一数二，他个人先后多次获得先进工作者、优秀党员等荣誉称号，他带的班组也多次被单位评为先进班组。
十几年来，曾爱良感到最对不住的，就是自己的一双儿女，小时候跟着自己吃了太多苦。儿子当兵退伍参加了铁路工作，当上了一名火车司机。女儿因家里穷，早就辍学在外面打工，三年前就出嫁了。两个月前，儿子结婚了，就在简单的婚礼上，老曾噙着一泡眼泪对小两口说：“儿子结婚，当爹的理应买房买车，但你爹没这个能力，要靠你们自己，我唯一能做到的，是不让你娘拖累你们……”闻者无不下泪。
眼下，儿女都成家立业了，或许是这顿年夜饭有儿媳的参与，或许是妻子病情的日趋平稳，老曾的心底有了些久违的轻松。再过两个小时，父子俩又要各奔东西，加入紧张忙碌的春运战斗行列，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既是为这对春运父子兵送行，更是为老曾这位铁路硬汉点赞、为老曾一家送上深深的祝福。（文健生、王阳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