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趟本地被誉于“香蕉之乡”的地方,那里的香蕉林一望无垠,挂满枝头的香蕉在炫耀着丰收喜悦之情。可当我听了蕉农的话,这种形容只是我这个文人的“自作多情”,因为蕉农没有一点喜悦之情,而是愁眉不展。
为什么没有专家说香蕉可以抗甲型流感?这是一位蕉农对我说的一句话,蕉农的这句话颇耐人寻味。
香蕉丰收是事实。蕉农说,今年没有遭遇到台风,气候也不错,他指着一串香蕉对我说,这一大串差不多50斤,但只能卖15元钱左右,15元钱,也就是三毛钱一斤,收购价格比去年少了一半还多,如果只卖这个价格就血本无归了。蕉农给我算了一笔账,种香蕉每亩投资3000元左右,按多年平均价每斤0.8元-1元计算,每亩可获利2000元左右,但如果价格降到三四毛钱,每亩则要亏本一两千元。香蕉一天天成熟,不卖就只能烂掉,所以忍痛也得卖。蕉农对我说:“怎么就没有专家说香蕉抗甲型流感?”
我想,如果有一个权威专家说香蕉能抗甲型流感,媒体大张旗鼓宣传,的确能解蕉农之忧,不仅不会亏本,还可能盈利。要说大赚一把,还轮不到蕉农,因为每一次农产品的涨价,中间商掏了多少桶金后,农民才赚一点。这次“大蒜防甲流”一说,造就了一个又一个百万富翁,但就是没听说造就一个蒜农成富翁。北京一斤大蒜最高价卖到12元,但收购农民大蒜最高价却是1.2元,刚好是10倍。
蕉农希望专家能说一句香蕉能抗甲流的话,只希望种香蕉不亏本,但如果有专家真的论证了香蕉有抗甲流的作用,说不定又要造就不少百万富翁,但这些富翁中肯定没有与我交谈的蕉农。因为蕉贩去地里收购香蕉,他就会说,现在香蕉仍不好卖,价格略高了一点,比上次收购价加一毛钱吧。蕉农就可能把所有的香蕉卖给蕉贩,赚得钵满盆盈的当然又是那些蕉贩和中间商。
由蕉农希望专家能说一句香蕉能抗甲流的话,我又想起了“蕉癌风波”,“吃香蕉致癌”的谣言在两年前把蕉农坑苦了,光海南的蕉农就损失上亿元。香蕉并没有生癌,过去也没有“蕉癌”一词。只是记者报道广东香蕉发现了巴拿马病,且这种病发生10多年了,仍无有效治疗办法,因此将其俗称为“蕉癌”。这位记者或许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报道的一个修饰词“蕉癌”会引来如此大的风波,更不知道他创造的“蕉癌”一词竟是“亿元效应”。农民在“蕉癌风波”中血本无归,但蕉贩们却仍然赚了个钵满盆盈,因为市场上的香蕉价格并没有因此而降低。当时,北方一家媒体的记者就“蕉癌风波”采访我时说,她那里的香蕉是3元钱一斤,但当时海南香蕉却是一二毛钱一斤,蕉农把香蕉都喂了猪。如果专家能及时站出来说话:“香蕉不会生癌,也不会致癌”,我想蕉农绝对不会损失那么惨重。可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一位专家站出来为蕉农说话。
专家说香蕉抗甲流,只是蕉农的一个假想。这么多年来,专家都是为利益集团说话,谁看到过专家为农民说话。因为农民付不起昂贵代言费,没有代言费,哪个专家还愿意站出来为农民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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