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无论是网络还是手机上都在疯传一个人的名字与她的诗,她真人叫余秀华,有人称她为“脑瘫诗人”,也有人称她为“农民诗人”。尽管引发诗内诗外阵阵涟漪效应,且褒奖不一,但终归这次激荡网海的不再是什么桃色新闻、黄段子之类。

首先,坐不住的是那些想一夜成名者,总感觉她要么是上天的眷顾,要么是“被诗神拍过肩膀”,要么是她的脑瘫残疾与生活命运让人怜悯。

走进诗内,谈诗说诗,诗界那些大师也是评说不一:有诗人将她称为中国的艾米丽·迪金森,也有诗人认为她“把苦难煲成了鸡汤”。更有趣的是,有诗人称她的诗“兼具深度和灵气”,有诗人称她的诗“写得并不好,没有艺术高度”。其实,“秀华诗”引涟漪,如果跳出诗外看,更易让人读懂。

诗坛争得不可开交,大可不必“坐山观虎斗”。文无定式,诗歌也一样,诗人们千万莫笑话我这个门外汉,就像有人不会唱歌但并不等于不会欣赏音乐一样。如果把诗歌的好坏,只定格在那几个诗人的看法上,那诗坛的繁荣注定难以长远。

细心品读余秀华的诗作,我以为完全是从心里流出来的,其结构有跳跃性,语言率真,诗意书写着痛与爱。哪怕她的个别诗作,由于身处生活的煎熬,显得有点太直白,但还是可以读出她对外面世界与真情世界的向往。

对余秀华而言,她希望人们只是把她当一个女人、农民、诗人来看待,但就社会而言,爱她的诗,多少有点关注她身体的残疾,并不是一件坏事。如果在这个世俗的社会,却因为她的诗,能让人们升腾起一种向善的力量,那还真的要道一声“谢谢她”。

也许宽容余秀华的诗作,诗里诗外读懂她并不难,难的是如何通过读她的诗找到自我。相比余秀华的生活境遇,不知有多少人住着高楼大厦,吃着山珍海味,却还不满足,总埋怨这个社会给予自己的还太少。何况是余秀华,她把诗歌当拐杖,不能不说是一种对生活的姿态。

当然,读余秀华的诗,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出她骨子里也有性格的自我,但丝毫不影响人们通过去读她的诗,再身临其境去读懂她,并以此找到自我,让自己也坚韧起来。

【当地若想借余秀华打造“乡土作家群”的名片,应充分尊重余秀华本人意愿,凡事就怕做过了头,如果纯粹把余秀华当作赚取政绩的工具,那样是在消费余秀华,并且可能对她造成新的伤害。】

突如其来的成名,让湖北农民女诗人余秀华陷入从未遭遇过的一场喧哗。据《南方都市报》等媒体报道,这些天来各路人马纷纷上门拜访,媒体来了,出版商来了……当地有关部门也来了,并“试图借余秀华打造‘乡土作家群’的城市名片”。

这种情形让人既感欣慰又担忧。让人欣慰的是,成名对余秀华来讲终归是件好事,可看作是对她多年来在逆境中坚持写作的一种嘉奖。这既可以给她带来精神上的满足,也可以带来现实的一些好处。特别是对每月仍在领取60元低保救助金的她,成名可以给她带来必要和实在的物质帮助。让人担忧的地方在于,热议之下,不乏一些不友好乃至于羞辱性的声音。虽然这可说是一个人成名的代价,毕竟余秀华从未经历过这种人生体验,这种过度消费很可能给她带来不小的困扰和伤害。

一个诗人,成名之后引来媒体和出版商竞相拜访,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当地有关部门“试图借余秀华打造‘乡土作家群’的城市名片”的举动,多多少少有将余秀华当作赚取政绩的工具、“消费”余秀华的嫌疑。且不论当地有关部门此举的动机如何,单就此举的可行性来讲就大打折扣。文学艺术类名人或者名作,一般来讲都极具个体特质,很少有什么地域属性。不能用一地“特产经济”的思维来支持文学创作。借余秀华打造“乡土作家群”,有违文学规律。

当然,当地有关部门上门慰问余秀华,这原本不是坏事。就算这是马后炮也好,搭便车也罢,总算是一种迟来的问候。当地若想借余秀华打造“乡土作家群”的名片,也应把握一个原则,就是充分尊重余秀华本人意愿。凡事就怕做过了头,如果纯粹把余秀华当作赚取政绩的工具,而不考虑诗人的切身感受,那样也是在消费余秀华,并且可能对她造成新的伤害。

处于当下社会,信息传播高度碎片化,新闻热点一波接着一波。余秀华忽而被舆论推上风口浪尖,也可能转瞬就被抛下新闻舞台,这可能是没办法的事情。但对她的善意和尊重,要从多关注她的作品,不过度消费她开始。

□魏英杰(媒体人)

【余秀华的人生故事就是一部励志片,当一个照片上看起来显得有些土气,而气质又略显张扬的“中国版”海伦·凯勒出现在面前,哪怕她不是一个诗人,也很容易打动人们的内心。】

这几天,微信朋友圈纷纷在转发湖北农民女诗人余秀华的诗作。许多人对她倍加赞赏,甚至把她形容为“中国的狄金森”。随着知名度暴涨,余秀华在农村的家挤满了前来采访的记者,以及上门慰问的领导。

余秀华为什么会这么红?这是很多人发出的疑问。在我看来,这不过又是一场舆论与大众不经意的合谋。这一切看似不无偶然,实则暗合了媒体议程设置与大众流行的若干规律。只要看明白这些规律,对余秀华何以忽然受到热捧,也就不会感到意外。

作为一个农民诗人和脑瘫患者,余秀华的诗作首先是被国内著名刊物《诗刊》所推介。但她真正进入公众视野,则受益于拥有几亿用户的微信等新媒介的传播。传统媒体的推波助澜,是余秀华迅速进入公众视野的重要路径。即便是在微信等新媒介迅猛发展的今天,传统媒体(包括其新媒体应用)仍是新闻热点的制造者和催化剂。一个脑瘫患者、农民、女诗人,这些元素十分符合传统媒体报道偏好,可向读者提供一种充满反差却又具有正能量的阅读冲击力。首先发现余秀华具有报道价值的媒体,无疑有着敏锐的新闻嗅觉和话题制造能力。

但不管微信和传统媒体的信息传播能力多强,这仍不是余秀华走红的全部重点。关键还要看大众审美偏好及其赏鉴水平。余秀华诗作一开始在微信等社交媒介被自发传播,本身表明她拥有被广泛认可的潜质。事实也是如此。余秀华的人生故事就是一部励志片,而在微信上传播最为广泛的就是那些或真或假的“心灵鸡汤”。当一个照片上看起来显得有些土气,而气质又略显张扬的“中国版”海伦·凯勒出现在面前,哪怕她不是一个诗人,也很容易打动人们的内心。

何况,余秀华的诗作清新易懂,偶尔有点夸张和大胆想象,这更迎合了大众的审美水平。可以说,任何进入大众流行舞台的诗歌,首先都必须符合通俗易懂这一特征。无论是汪国真、席慕容,还是北岛、余光中,都逃不过这个大众传播规律。汪国真、席慕容的诗歌大多具有这一特点,而北岛、余光中为人传颂的诗作如《我不相信》、《乡愁》也是如此,虽然这未必是其代表作。余光中曾婉拒当众朗诵《乡愁》,此举可看作他拒绝流行文化的一种姿态,因为这首诗遮蔽了他在诗歌上的真正创作实力。

目前环绕着余秀华的这场话语狂欢,可谓大众流行时代的一种正常现象。余秀华的个人经历及其诗歌作品的流传,也可给许多人心灵上的启迪。只不过,余秀华的人生固然值得颂扬,但不能因此降低诗歌本身的评价标准,否则对作者也是一种伤害。

好在余秀华本人对这一切抱着清醒的态度,没有在这场众声喧哗面前失去判断力。面对纷纷上门采访的媒体,余秀华用“假如你是沉默的,海水也会停止喧哗”作出了自己的回应。这是非常难得的人格品质。从某种意义上讲,诗歌是余秀华抵抗现实或者逃避现实的一件武器,是她想象中的个人王国,否则很难将其诗作与个人生存状况关联在一起。因此,人们或许不该过多地去打扰她的这种美好想象。

□魏英杰(媒体人)

近日,随着余秀华的诗在网络上“病毒般蔓延”,这个湖北钟祥市石排镇横店村的农妇,突然成了网络红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各种盛誉,她在博客中回应称,自己的身份顺序应是女人、农民、诗人。(1月18日《南方都市报》)

在物质生活渐次丰盈之后,对情感厚度和精神家园的追寻渴望,逐渐从特殊需要向普遍需要转变。“秀华体”的走红,本质上是因为它表达了人们对朴素人性和纯真情感直接而又强烈的诉求。难能可贵的是,面对舆论的关注与追捧,余秀华保持了内心世界的安宁和平淡——她更希望人们能超越“农民诗人”“脑瘫诗人”这样的身份标签,去关注她的诗歌。

伴随着经济市场化和人口流动化,“诗意地栖居”似乎成了一种美好的愿景。在“浅阅读”大行其道的当下,诗歌的生存空间被不断挤压。一些缺乏生活体验和真实情感的诗歌,尽管以新颖的形式吸引了公众的眼球,干瘪、空洞的内容却引发集体“吐槽”,难以引发公众的情感共鸣和心理共振。说到底,真诚的态度、真实的力量才是文化艺术创作的根本,脱离这些,诗歌即使标新立异,也难以获得社会认同。

出身农家、读书不多又身患疾病的余秀华,在物质生活上并不富足,婚姻和家庭生活也谈不上幸福,但她一直在坚守精神家园,一直在用诗歌清洁和悲悯着自己。在那个现实与虚拟交织的世界里,“秀华体”发泄情绪、表达情感、塑造角色,用诗意的语言书写着人生的爱与痛。

在眼球效应时代,“秀华体”的走红,既和诗歌式微的时代环境密不可分,也和余秀华悲苦的人生境遇息息相关。“秀华体”的稀缺与清新,再加上“农民诗人”“脑瘫诗人”的标签式传播,让余秀华成了镁光灯下的宠儿。可是,当公众的注意力远去,“秀华体”又该何去何从?

面对诗歌带来的喧哗和骚动,余秀华终究用诗歌来回应,“假如你是沉默的,海水也会停止喧哗”。在她看来,网络对自己的关注就像一阵风,刮过去就走了,不用多久就会回归到以前的生活状态。她认为,被太多的人关注并不一定是好事,写诗是一个很个人的事情。她不希望将诗歌推到后面,而将身体残疾推到前面——本末倒置的做法,显然不利于诗歌的发展。

抛开身份标签,“秀华体”在带给我们感动的同时,也带给我们反思——即使在社会转型时期,公众对于诗歌并不缺乏热情,只不过,许多时候他们找不到真正能打动人心的作品。诗人只有感动自己才能感动别人,只有自己相信,才能说服别人。守望精神家园的真诚诗歌,肯定会赢得人们的尊重和喜爱。

近日,随着余秀华的诗在网络“病毒般蔓延”后,这个湖北钟祥市石排镇横店村的农妇火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各种盛誉,她回应称自己的身份顺序应是女人,农民,诗人。

“秀华体”的走红,在本质上是满足了人们对朴素人性和纯真情感直接而又强烈的诉求。难能可贵的是,面对舆论的关注与追捧,余秀华保持了内心世界的安宁和平淡;她更希望的是,人们能超越“农民诗人”、“脑瘫诗人”这样的身份标签,去关注她的诗歌。

在“浅阅读”大行其道的当下,诗歌的生存空间被不断挤压;一些缺乏生活体验和真实情感的诗歌,尽管在形式和表达路径下吸引了公众的眼球,干瘪、空洞的内容却引发集体“吐槽”,难以引发公众的情感共鸣和心理共振。

出身农家、读书不多又身患疾病的余秀华,在物质生活上并不富足,婚姻和家庭生活也谈不上幸福,却一直在坚守精神家园,一直在用诗歌清洁和悲悯着自己。在那个现实与虚拟交织的世界里,“秀华体”发泄情绪、表达情感、塑造角色,用诗意的语言书写着人生的爱与痛。

在眼球效应时代,“秀华体”的走红,既和诗歌式微的时代环境密不可分,也和余秀华悲苦的人生境遇息息相关。“秀华体”的稀缺与清新,再加上“农民诗人”、“脑瘫诗人”的符号营销,余秀华成为镁光灯下的宠儿。可是,当公众的注意力远去,“秀华体”又该何去何从?

面对诗歌带来的喧哗和骚动,余秀华终究用诗歌来回应,“假如你是沉默的,海水也会停止喧哗”。在她看来,网络对自己的关注就像一阵风,刮过去就走了,不用多久,就会回归到以前的生活状态;被太多的人关注并不一定是好事,写诗是一个很个人的事情。

抛开身份标签,“秀华体”在带给我们感动的同时,也带给我们反思——在社会转型时期,老百姓对于诗歌并不缺乏热情;只不过,许多时候他们找不到真正能打动人心的作品。诗人只有感动自己才能感动别人,只有自己相信才能说服别人;守望精神家园的真诚诗歌,肯定会赢得人们的尊重和喜爱。